AOzero

看了星爷的美人鱼回来，满脑子都是鱼……于是动手写了这个人鱼梗【x

 

Attention：

1、AU，时期大概是17世纪到18世纪。人类！Wade/人鱼！Peter。Wade还是毁容哒。没什么逻辑能力，又啥都不懂，BUG和OOC之类的，欢迎殴打我【x

2、有加勒比海盗的捏他w以及我关于人鱼的私设有点多……

3、可能狗血，少女心泛滥，傻白甜谈恋爱请注意。以及肉什么的，可能会有番外……吧……

4、叙事方式有点奇怪，我在竭尽全力缩短这个坑的长度……【躺

 

 

OK？

感谢苹果太太！没有她鼓励可能真的没有勇气把这个奇怪的脑洞写出来……；w；

同时感谢册册（的妹妹）给了我这个标题，我真的想不出来取啥【废人【x

 

 

Coastline

by AOzero

 

 

01.

 

伫立在房间中央的，是一具带有深海气息的姿势奇异的骨架。它上身为人形，下身则摆动为弧线优美的鱼尾。手掌的部分微微向上，头颅仰朝天花板上彩绘的神话人物，像是举起划破漆黑海沟的光亮，发咸湿润的气息从指尖弥散开来，钻进了Wade的鼻腔。他绕着这具骨架来回走了三圈，眼神里除了带冷的笑意别无其他。

“西班牙皇家舰队沉没后，他们在打捞沉船时打捞到了它的尸体。”Harry走过来，把盛着深秋酿制的葡萄酒的金边银杯递到Wade手里，在微微碰到Wade手上的疤痕时抽回了手，“我花了大价钱才从那个吝啬鬼船长手里买来。”

Wade挑挑眉，又绕着骨架走了一圈：“买具骨头？小少爷，何苦呢，钱再多也不用这么花。”他仰头把酒全都喝光，像海盗般把杯子随手一扔，然后在Harry饱含嫌恶的眼神里打了个嗝。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喝着我珍藏的美酒，摔开我贵重的银杯？”Harry把酒杯贴在嘴边，把嫌恶的眼神全都以礼节收敛起来，轻笑一声，“父亲花了一辈子，埋头研究这玩意儿，连和他儿子一起过个生日都抽不出时间，一心想着活捉到一只深海恶魔。但每次都失败了，这群妖魔只要开口唱歌，就能生生把人的心脏都震出来。我的父亲把命都赔上了，还是没能成功地揪下哪怕一块鳞片。这事就该我来解决。”

Wade斜眼看了看这个年轻的伯爵，后者抿着下唇，盯着那具骨架的眼神却并不是冰冷的恶意，反而带有某种向往的狂热。他心下了然，嗤笑一声，转身大步走到椅子边，一屁股坐下，双脚翘到桌子上，还把桌子上几张文件扫了下来。

Harry因他的行为而皱了皱眉，但并没有斥责：“这也是我需要你的原因，Wilson先生，上层社会都知道你是最佳的雇佣刺客，还是最懂行的人鱼猎人，上岸杀恶人下海捕恶魔，你在阴暗世界里评价很高。无论是金币，女人，土地，甚至爵位，我都可以给你，这都不是问题。”

Wade耸耸肩，似乎对他提出的任何条件都并不动心。他晃动着脚尖，靴子跟在红木桌子上蹭出声响。他打了个响指。

“小伙，我已经大致听懂了。你的老头子应该在死前给你留下了不少线索吧？关于人鱼——吻与眼泪，再明显不过了。”

Harry踱步到Wade身边，Wade朝他摊开手：“来，坐下，年轻的小少爷，竖起你的小耳朵听好了，我要给你讲个奇怪的故事。”

 

让我直接把你的目的挑明吧，何必隐隐藏藏呢，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你在寻找青春之泉，不是吗？噢，尊敬的伯爵大人，瞧你那眉头皱得，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除了要人鱼的吻和眼泪，哪个蠢蛋会往那群恶魔的鱼尾巴上撞。而人鱼的眼泪，除了那传说中的青春之泉，还能有什么其他故事可以和它联系起来吗？别告诉我你父亲一直想娶一条美人鱼当老婆，这事情想想都让我浑身发抖。

对不起，希望我的粗鄙没有给你光鲜亮丽的居室带来点不干净的气息或是啥的。

我想你的老头应该研究得差不多了，青春之泉，隐藏在大洋某个不知名的小岛深处，传说只要在月圆之夜，以麋鹿的颅骨盛起，加入人鱼的眼泪，扔几片只在日食时刻绽放的悬崖之花的花瓣，喝进肚里，就能治愈所有的疾病，获得永恒的青春。它在无数个年头里都只是海盗和酒鬼才会诉说的故事，有几次偶然的机会下，还被编进了游吟诗人的歌里。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想前任伯爵大人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最后只剩下人鱼的眼泪没有取得，是吗？那么问题在于，你知道青春之泉的具体位置吗，小少爷？

噢，你又把眉头皱起来了，我就猜你不知道吧。这个青春之泉的具体位置一直无人知晓，只流传在各种传说里。可你是否知道，这神奇泉水，真的被人造访过。那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事了，一群海盗因一次意外而捕到了一条人鱼。他们老不死的随船巫师就给他们说起青春之泉的传说，并表明自己除了人鱼的眼泪，其他材料都以集齐，甚至可以依靠某种古老的巫术，找到青春之泉的所在地。

于是海盗们在船长的带领下，开始四处寻找泉水。他们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那座小岛。满月那夜，海盗们开起了狂欢宴会，船长试图让人鱼流下眼泪。那条深海恶魔竟很顺从地就流了一滴眼泪下来，滴在巫师早已准备好的颅骨里。那眼泪可与普通的水不同，它是凝固起来的，像一粒珍珠一般发着亮光。

他们趁着天还未明，满月铺满沙滩时上岸，还带着那条人鱼。为了不让那人鱼歌唱，用布条把它的嘴牢牢封住。他们一直走到青春之泉边，那口泉水在岛屿的地下深处，入口不远处就是连接着海洋的地下湖。那口泉水在月圆之夜，释放着它巨大的魔力，发出的光亮可以把整个地下洞穴照得犹如白昼。

嘿，看你听得那么入迷真让我开心，再给我倒杯酒吧，要我说，你们这酒还不如海盗岛上的杜松子酒好喝。

总之，咳，那船长将一切都准备完毕，在海盗们大声欢笑的鼓舞下，将第一碗青春泉水一饮而尽。那时他的确感到重生的力量布满了全身，这泉水真的具有极其强大的魔力。他满心欢喜，打算逼迫那人鱼再流下眼泪，让他的船员都得以永远青春。但他没猜到的是，他年轻的船员竟受了这恶魔的魅惑，爱上了这条嗜血猛兽。那年轻船员趁船长还没走到自己身边，就拔出匕首，把束缚人鱼的麻绳割断，摘去了它嘴上的布条，将它扔到了地下湖里。

就在这个时候，那条人鱼并没有离开，反而开始唱歌。它的歌声就像深海的鬼魅，扑面而来的恐惧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歌声唤来了暴雨和巨浪，引来了人鱼数以百计的同伴。这些怪物，掀起水浪，把站在湖边的海盗全都卷进水中，咬噬他们的脸庞，掏出他们的心脏，把他们大卸八块。地下湖瞬间就被血色染红，所有的船员都葬身在了这些恶魔爪下。

很吓人，是吧？看你吓白了的脸蛋。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在这所有人都尖叫着被拖向地狱之时，船长却没有死。他在这时候才发现，这人鱼如此顺从地就给了他眼泪，是为了给他下一个诅咒。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小少爷，这人鱼的眼泪要起到真正的魔力效果，那一定得是为了爱而流下的。如此烂俗的规矩，天晓得是谁定下的。总之，这条人鱼并不是为了爱而流下眼泪，所以她的眼泪其实是诅咒的引子。从此，这海盗船长虽然永恒青春，但是也永远不死。

这并不是好事，你为何要笑？这并不是好事。你并不了解，永远不死，其实就等同于永世孤独。相信我，人的每一天都是向死而生，当你连最基本的这点都做不到时，你已经不能将自己称为人了。

 

Harry放下了酒杯，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平静无比的海面，心里却满是翻涌的波涛和那些来自深海的利爪。他背起手来，转过身，看着再次把酒杯随手扔到一边的Wade，微微勾起了嘴角。

“感谢你的故事，Wilson先生。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有一个故事与你分享，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不如再喝一杯，听我将它讲完。”

Wade朝他摊开一只手，示意他可以继续。Harry再次回头看向窗外，似乎那故事是自海面吹来的夜风倾述给他的。

 

这故事，非常有趣，竟像是接着你的故事一般，Wilson先生。在自己船员全都葬身于人鱼之腹后，那海盗船长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期间，他究竟是在做何事，已经无人得知了。但那船长再次被世间听闻，是他在海盗岛深处，拜访了另一个更加年老的巫师。这巫师告诉他，如果他能找到一条年满16岁、但还未经历过成年礼猎杀狂欢节的人鱼，并得到他或她为了爱而流下的眼泪，在月缺之夜，用驯鹿的颅骨，混着月食之时凋谢的悬崖之花的花瓣，全都喝下，就能解除诅咒。然而，这解除诅咒的那一瞬间，他便会立刻死亡，化成灰烬，飘散在青春之泉岸边，一如他那些葬在泉边的船员们。

船长下定决心要找到这种人鱼。但我们都知道，人鱼本来就难以捕捉。他们凶悍嗜血，并且总是成群出现，大型船队也会为此葬身海底。更别说，刚成年的人鱼是不会让人类轻易发现的，他们都要到18岁才会参与成群捕猎。

你说什么？噢，是的，当然，我父亲真的做了很多研究，而我也的确对此做了一些准备，将他的研究都阅读了一遍，因此我才会对人鱼知晓甚多。

这位船长，开始接下各种捕猎人鱼的工作，试图找到机会，抓到一条16岁的人鱼。他寻找了很久，终于有一次，他跟着西班牙皇家舰队一起出去捕杀人鱼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一条16岁的，浮上了海面的人鱼。

按理来说，人鱼是不会在未满十八岁前轻易靠近人类的，但这条人鱼却很奇怪，也许是它对人类的好奇心太重了……它靠得太近，就被甲板上的船员发现了。于是舰队把它抓了起来，在船上的海盗船长发现这只人鱼正是他想要找的，于是愈发留意起来。他总是私下去见那条人鱼，给那条人鱼喂食。十分奇异的是，这条人鱼与它的同类的习性真是相差甚远，它不吃任何肉食，只食蔬菜和水果。舰队的船长都对此感到惊奇，甚至怀疑这不是一条真正的人鱼。

Wilson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何必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呢，这个故事最精彩的部分还在后面。

这海盗船长准备了好久，终于在一天夜里找到了机会。他偷了艘小船，把人鱼抱出来搬到船上，划着小船，打算就这样逃跑。然而他还未划远，就被舰队发现了。舰队的船长想就此解决他，但又怕把人鱼牵连而不好交代，只好朝他们射箭。而这海盗船长，恐怕是也担忧人鱼会因此而死亡，所以就护在人鱼前面，为它挡下了好几支箭。舰队的人都认为，这海盗恐是被人鱼勾去了心智，竟到了这等地步。

那海盗船长挨了好几箭，划船也没什么力气了，眼看就无法逃走，人鱼十分心急，鱼尾在船上胡乱横扫。那船长似是放手一搏，扯掉了蒙在人鱼嘴上的布条。这人鱼一旦可以张口，便开始歌唱。它唱了两首歌，第一首歌使得天地颜色巨变，狂风暴浪齐卷而来；第二首歌，使得那波涛中，一条接一条的鱼尾划破水浪而来。这些恶魔可就不是什么素食者了，他们掀翻舰队的船只，将人类全都掷入水中，把他们开肠破肚。一部分人鱼潜在海里，推着海盗船长与那条奇异人鱼的小船，往远处游去。从那之后，海盗船长才真的失去了音讯，而那皇家舰队全都葬身海底，即使再大的火炮，也无法抵抗恶魔的利爪和尖牙。

 

Harry回过头，看着Wade。后者仍然保持着那个双脚放在桌子上的姿势，然而脸上的神色褪去了许多戏谑。Harry勾着嘴角，走过来，坐到Wade对面的椅子上。

Wade挑挑眉，伸出手来，缓慢地相击三下。

“精彩的故事，伯爵，也许你还有当游吟诗人的潜质。”他勾着嘴角说。而Harry也回应他一个浅笑。他翘起腿，正如他身份一般的傲气从他的嘴角满溢出来。

“所有船员无一生还，你可能以为没人会知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我很遗憾，Wilson先生，家父那天就在皇家舰队的船上。他把这些全都记了下来，密封进一个印着Osborn家徽的盒子里。在他们打捞沉船时，正好捞到了这个盒子，交到了我的手中。”

Wade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想知道，Wilson先生。”Harry前倾身子，手肘放到了桌面上，“养一只人鱼做宠物，该是什么样的感觉？恐怕比国王身边带着狮子更发引人嫉羡吧。”

“哈，小少爷，动动你的脑子。”Wade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嗤笑起来，“我若是真的得到了那条人鱼的眼泪，我还怎么会在这里和你说话呢？若是那样，我早就是青春之泉边的一小堆灰烬了。”

“也许是你还没有找到让它流泪的方法？”Harry挑挑眉。Wade满脸不屑地摇了摇头。

“是因为它根本就不会流泪。”Wade说，他把双脚从桌子上放下，“这条人鱼如此奇异，只会吃蔬菜水果，看见人肉就会恶心干呕，这恐怕在它的种族里也是个异类。这对于它们种族来说，简直就像是一种先天性的缺憾，而它的缺憾还不止这一个。它甚至不会流眼泪，相信我，我什么都试过了，但是毫无办法。所以我放它走了，就这么简单。既然我时间还多，没必要在这种残缺品上浪费时间。”

Harry看着Wade，却并未在他的脸上找出除了轻松以外的任何神色。他微微靠向椅背，陷入了某种沉思。Wade站起身来，走到Harry身边，用手扯了扯他的领口，把他的脖颈露了出来。在那贵族的脖颈上，布着几道犹如恶魔的手禁锢后留下的青色划痕。

“我们都是有目的的，Osborn少爷。你为了使自己重生，使你的家族永远免去这来自撒旦的礼物；而我为了使自己沉睡，使这令人心烦意乱的永生得以彻底停止。”

他在Harry带有敌意的眼神里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走到那个骨架边，看着那只骨架伸出的，朝着天堂的手掌。

“别恼怒，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我给你讲了一个故事，只是为了让你知道，这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那些深海恶魔的真正面目，可比那些民间传说里可怖十倍。相信我，我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听我的，如果你真的想达到永生的目的，不要轻易惹恼它们。你需要的是得到它们的爱，而不是诅咒。”

Harry微微眯起眼睛，把自己的衣领整理好，遮住颈部那道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就像带有生命一般的痕迹。Wade把目光从那具骨架上移开。

“七天后的早晨，我会在码头等你，在那之前，把我之前说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Wade朝Harry说，他咧嘴笑起来，“合作愉快，小少爷。”

 

Harry的卫兵把Wade送至了通往悬崖顶的小道上，扔给他一个火把，就转头离开了。Wade对于他们的礼节并未多在意，他从来也不是招人喜欢的类型。他走上小道，哼着类似于某种摇篮曲的曲调，往悬崖上的那座废旧灯塔走去。

他推开灯塔落满灰尘的大门，带动的震颤把门角的蜘蛛网都连带颤抖。他把大门关上，用火把点燃了一旁的煤油挂灯。这座灯塔的底部摆放着一些椅子，修建了一个壁炉，一张木桌上摆着一些打磨崭新的匕首，还有一些沙滩上捡来的各式贝壳。这就是Wade的家了。

Wade走到壁炉边，扔一些柴木进去点燃火焰。他跪在壁炉前，借着火光，摩挲着地面，直到找到那块有些松动的石块，借以打开地下密室的暗门。

他从壁炉了捡了一根燃着的木柴，顺着暗门的楼梯向下走去，顺手把一边的布料拉来盖住入口。他一边走一边点燃两旁的煤油灯，照亮前行的道路。等到终于下到底部时，他来到了灯塔的地下密室。这个密室空间还算宽广，堆满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算是Wade的藏宝室。

这里有一箱Wade从未打开的带着诅咒的金币，一条巨龙的尾巴，一只巨蟒的骨架，甚至是雪怪的毛皮，巫师给的奇异的罗盘，各式各样的宝石在角落堆成一小座宝石山。走过这一大堆奇怪的藏品，会看到贴着灯塔底部的墙壁边，清理出了一片很大的空间，却只摆放了一个浴盆和两个木柜。浴盆大概有足够三个人并排躺下那么大，里面盛满了带着潮湿气味的海水。正对着浴盆的两个木柜，一个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和水果，另一个装着一些来自人类的书籍与小玩具。

木柜和浴盆都靠着一扇用各色玛瑙镶嵌而成的墙壁，按下其中一块，就能把这面墙壁整个打开，同时在悬崖上打开一个缺口，下面直接通向海洋。而在这悬崖底部的海面下，通着一个地下暗湖，进入那个地下暗湖后，岸边的机关会在浴盆前打开一个开口，然后网兜会掉下来，把人网起，一直上升到浴盆边。

这些机关花费了Wade很长一段时间，只为了在这整间藏宝室里，为他最宝贵的藏品做好一切准备。Wade走到浴盆边，坐下来，浴盆刚好到他的胸前。他把手伸进去，摸索着，直到一只体温偏低的手抓住他的手指，然后那条棕发的大鱼冒出水面来。

Peter一探出水面就开始说话，每天都如此，就像憋了很久一样，喋喋不休，说个不停。Wade点着头，说些今天Osborn少爷的酒真难喝之类的话，只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这条大鱼在咕哝着什么。有时候他能听懂其中几个单词，但每次他用人鱼语里他知道的几个单词胡乱回复过去，Peter都会皱着眉看他，根本没搞懂Wade想说什么。慢慢地Wade也就放弃了，只是胡乱回复着Peter的话语。Peter发出的这些奇怪的、带着一点像在海水中吐泡泡的语言里，他唯一能听懂的就是自己的名字。Peter叫他的名字叫的很清晰，与人类一模一样，但除此之外，还是一条大鱼的语言。

Peter摆动着他带着红蓝渐变色的鱼尾，趴在浴盆边，和Wade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Wade从木柜上拿了几块干面包浸入海水中，然后喂到Peter嘴里。Peter一边嚼着面包，一边还在说话，Wade看到另一边木柜上的图画书有被水浸湿的痕迹，大致猜到Peter是在讲这本图画书的读后感。Wade一边点着头赞同Peter天知道是在说什么的观点，一边挽起手袖，手伸到鱼尾下，把Peter一整条地抱起来，往外走。从Peter身上带来的海水浸湿了Wade的衬衫，那股潮湿的咸味就在贴在他胸口。Peter似乎是在罗列什么似的，一根一根地伸出手指来。

“是，我数东西也这样，天啊，你好像又变重了一些……你应该多去外面游一游，别老呆在这里看书。”

Peter似乎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他在说什么，有些生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他们顺着楼梯向上走，一直走到暗门前。Peter伸出手，把布料掀开，让他们可以从地下室脱身而出。Wade抱着Peter从灯塔的螺旋楼梯往上走，一边走一边和Peter说Osborn家有多么讨人嫌，之前在皇家舰队的船上他就看那个大叔很不顺眼了。但老实说，在被人鱼袭击的情况下还能写日记留给子孙后代，也是令人敬佩的探险家精神。

Peter安静地听着，然后重复了一遍Osborn这个发音，他微微皱起眉来，显然还记得那个试图喂他人肉的人类。

“别把这个人名的发音给记下来，怪恶心的。”Wade说，Peter伸出手，推开了通向灯塔顶的门。这里雕刻着一个石桌与一个石椅，是这灯塔废弃前，在这里工作的点灯人留下来的。Wade把Peter放到石桌上，Peter坐直身子，鱼尾弯曲着柔软的弧度，一直触碰到地面。这条红蓝色渐层的鱼尾，红色与蓝色这般冲突的色调，似是独立，又仿佛天生就该融为一体。那些鳞片的纹路带着大自然赋予的细致与精巧，在月光下散发着光晕。Peter在夜晚的海风里舒展了一下身体，满足地叹息了一声。Wade坐到一旁的石椅上，拿过放在石桌上用粗糙纸张随意装订起的空白画本，用已经破破烂烂的羽毛笔随意画了两下，写出三个单词。

他把画本递到Peter面前，Peter借着月光看了看上面的单词，他认得出其中的两个，I和Thee，他把这两个单词读了出来，用眼角瞟了瞟Wade的表情，看到Wade故作惊讶的表情时微微笑起来。

但还有一个单词他并不认识，他把画本摊开，指了指那个单词。

“LOVE。”Wade读道。Peter重复了几遍这个新单词的读音，有些喜悦地晃了晃鱼尾。Wade很满意地朝他拍拍手，说，“I LOVE Thee，来Peter，重复几遍。”

Peter重复了几遍这个句子，带着海水光晕的琥珀般的眼睛盯着这个单词，试图把它彻底记到自己的脑海里。然后他敲了敲Wade的手臂，意思是询问，这个单词所代表的意义。Wade看了他一眼。

“就是能让你掉眼泪的那种感觉。”他说，他知道Peter听得懂他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的“流眼泪”这种表达，但他还是拿过画本，随手在旁边画了一个哭脸，把那滴眼泪画的相当明显，几乎在纸张上糊成一团，然后递还给Peter。

Peter盯着画本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人鱼的耳尖微微红了起来，然后迅速蔓延到他的侧脸，他一语不发地看着那个单词，看了好久，然后把画本放下，拿过Wade手中的羽毛笔，在那个哭脸上画了个叉。他把画本还给Wade时，虽然还是微红着脸，但眼神里全是坚定。

“知道了知道了。”Wade无奈地说，“知道你不会为我流眼泪，知道了。”他耸耸肩，然后重新写下几个单词，大致就是小孩女人男人之类的，教Peter这些单词的发音。Peter学这些东西的时候十分专注，甚至可以说有些认真过头了。当学会一种表达时，他会有些开心地哼起类似于某种摇篮曲的曲调来。

Peter湿润的棕发渐渐地被海风吹干，看上去却没有被盐水浸透过的干瘪，反而看上去十分柔顺，甚至有些蓬松。Wade站起身来，在Peter还在念单词时揉了揉他的头发。Peter偏头躲开他的手，用鱼尾扫了他的小腿一下，强劲有力的鱼尾差点把Wade扫翻在地。Peter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声还是带着一点在深海呼吸过后留下的喉咙的空音，但与人类的也十分相像。Wade勉强站直，朝他威胁性地挥了挥拳头。

Peter仰起脖颈，用挑衅的眼神看着Wade，并不惧怕他的威胁。Wade伸手去抓Peter的腰，他知道人鱼在腰部连接尾部的地方最为敏感，每次都能让Peter痒得发笑，笑到停不下来——并没有笑出眼泪的说法，因为Peter根本就没有流泪的打算。

Peter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鱼尾稍微用了点力，以地面作为支撑，就从灯塔顶跃下，Wade还没抓住他光滑的鱼尾，Peter就从悬崖坠下，跃进了大海的怀抱里。

Wade走到灯塔边，趴在那里往下看，Peter从海面探出头来，朝他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接着翻身潜入了海里。那尾鱼尾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发着光亮的水痕，把平静的海面割出一道道波纹。他看着那道水痕渐渐远了，从天海相接的远方，传来了人鱼的歌声。镇上的居民有许多被这歌声惊扰了梦乡，点亮了灯，卫兵骑着马在街上巡视，任何试图出门的居民都会被拦下。海边的堡垒与渔民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生怕那些嗜血的恶魔会带着狂风巨浪而来，把这个小镇夷为平地，化为血海。

但Wade并没有点亮灯，也没有准备武器。他知道那歌声并没有包含任何屠杀的意味，那首伴着海风的歌谣在他记忆里一直都萦绕着，就在那狂风几乎把船帆撕裂的夜晚，自那些满是火光的船只而来的铺天盖地的箭矢刺破他的脊背，钉入他的骨肉。他咬着牙把蒙住Peter的嘴的布条扯下，几乎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Peter当时唱了两首歌，引来了他的同伴，并让他的同伴把他们的船只推到了风暴以外。

月光铺满平静的海面，远方还传来人类的尖叫与大炮轰鸣的声响。他迷迷糊糊地看到Peter很担忧地看着风暴的方向，并和他的同伴交流了些什么。那条探在船边的金发人鱼朝他摇了摇头，Peter露出了有些难过和愧疚的表情。但他马上又看向了Wade。他伸出手，把Wade身上的箭全都用力拔了出来，扔到一边。他的动作甚至带着点原始的粗鲁，差点让Wade又尖叫着跳起来。接着Peter有些冰冷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脊背，开始哼唱一首模糊的歌谣。

这歌谣和他之前唱的两首歌都不同，不是气势雄伟类似于行军曲的“掀起巨浪曲”，也不是类似于高声呼喊的“呼唤同伴曲”，而是一首像是母亲才会哼唱的歌谣。那歌谣模糊的发音随着海风飘得越来越远，却始终萦绕在Wade耳边，带着某种有些蹩脚的温柔，使他慢慢地安稳下来，沉睡过去。

Wade站在灯塔边，他知道Peter会在天亮前回到他的浴盆里，Peter十分聪明也十分灵活，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些海边的堡垒与人类从来没有一次发现过他。这条奇异的人鱼，就像会被永远写进传说一般，带着神话故事的彩绘里才会有的发亮的瞳孔，里面闪烁的全是聪慧与灵敏。他的鱼尾每划过一道波浪，就像是与之共舞，为之而歌。在他的世界里似乎从来不存在杀戮，也从来不存在岁月的消逝与Wade之前一心期盼的死亡。

Wade翻了翻画本，翻到那个被Peter打了个叉的哭脸，那滴眼泪因纸张的劣质而弥漫开来，把整张哭脸都侵染成了一团墨色。Wade有些无奈地皱起眉来，开始思索要怎么告诉Peter他即将和Osborn伯爵一起远行寻找人鱼的事。他在灯塔顶走来走去，自言自语，反复模拟着场景。这条大鱼生起气来可是很吓人的，那条鱼尾有力一甩可以把Wade甩得飞出去，甚至有几次把Wade扇晕了。虽然每次Peter都会向他道歉，但Wade还是不想再尝到那种几乎把胆汁都快震出来的滋味了。

人鱼的轻笑声随着海风传进了他的耳朵，Wade看了看远处的海面，像是幼时在海边奔跑，注视海面，就像等待一个传说成真一般，注视着。

 

 

 

TBC.

 

是的，它还TBC了…………因为最想写的一个场景还没有写233333

最近估计先更这篇，我要趁这个脑洞变得愈发奇怪之前快点写完，争取五章之内完结！虽然这么说！第一章就九千字了还能不能行啊！

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这种奇怪的脑洞与少女的心思，么么哒……；w；【。

 

啊，对了，小彩蛋，趴在船边的金发人鱼，是Johnny。他还会不会出场呢……【。